论兵十事
一事:臣近上《国论要目》十二篇,以谓当今之急务,强兵为第一事,富国为第二事,欲修治道,自此而始。兵不强则国不富,国不富则民不安,是故始于治(强)兵而终于安民,本末之论也。强兵之说如何?一曰消冗,谓冗兵不可以暴减,当有术以消之。二曰选择,谓老弱疾病不堪战阵之人即拣择而去之。三曰省兵,谓不应置兵处与置之过多者则省之。四曰训练,谓兵虽少壮,而练不得其术,与不教同。五曰立兵法,今之兵法绝无统制,故不可用,用之则败。此五者备修,则兵少而精矣。兵少则财用饶,财用饶则国富矣。兵精,以战则胜,以守则固,而兵强矣。其说皆世人之常论也,然而行之,则为治道之始;不行,则为天下大患。是世人之常论,乃当今之急务。臣故谓之第一事。
一事:中书不与知兵,增兵多少不知也;枢密院要兵则添,财用有无不知也;管军将帅少兵则请,曾不计较今日兵籍倍多,何故用不足也;三司但知支办食(衣)粮,日日增添,不敢论列,谓兵非职事也。四者各为之谋,以至于此。若通而为一,则可以计较兵积多少,财用有无,不致于冗。臣欲乞招置增添兵数,枢密院、中书共议之;先令三司计度衣粮如何足用。管军每乞招添,边臣每乞增置,必须诘问其所少之因,必不得已,方可其奏。如此慎重,乃省兵之一端也。
一事:近年置诸路安抚、铃辖,添屯禁军,自京西、江南东西、广南东西、两浙、福建等驻泊禁军,皆是北人。南方风土异宜,水行不知舟楫之利,山行不堪阻厄之险,一往三年,死亡殆半,其不便一也。只如差二万人驻泊,及至当替,又须二万人,常须四万人可了办,以此屯戍之多。军还到营,未及三两月,又复出军,不惟道路劳苦,妻孥间阔,人情郁结,其不便二也。今欲除京东、淮南外,诸路铃辖、安抚司所管驻泊禁军,候其年满,量留合要人数差补外,并只放还本营,更不填阙。或问:南方难用北军,祖宗平定南方尽是北军,今来何故难用?曰:祖宗之兵,诛讨大计也,诛讨大计未有不从中出兵。今者南方但当作御盗贼之计,若御盗贼,诸路各有招置禁军,练习精熟,可以驱使。贼势大者,暂遣北军,不为失策。此省兵之一端也。
一事:陕西、河东自庆历以来,用兵之际,添置寨栅数多,所以添兵。寨栅本以通粮道、护耕农,非有益于攻守。今当先去无用寨栅,或只量留兵卒,随宜罢谴,以宽置粮草之费,亦省兵之一端也。
一事:防边兵卒,老弱病患先须拣选。若在边鄙,不唯虚费粮储,兼亦不堪战斗。千兵若有百人老弱,遇敌而先奔,即是千人皆废。如此为患,须至选拣。马有不堪入阵者,而为患与老弱之兵同。陕西、河东方今无事时,若先选拣,不唯训练精熟,仓卒有备,大可减省粮草,以宽国用。
一事:或曰:招置土兵如何?曰:陕西弓箭手之类只给与(费)田,不给与衣粮,于事为便。且如河北招置土兵,为害深矣。土兵一人可给戍兵三人,兼又父子相承,未尝出城,坐窘边费,骄蹇难动,故曰为害深矣。河北义勇十九万人,昔年差点,人情惊动。今耳目已熟,但须整缉训练,缓急得力。于其间更选强壮,预及十万人,不费衣粮,可与土兵相制,屯戍之兵可减也。
一事:养兵之费,禁军一兵之费,以衣粮、特支、郊赉通计,一岁约费钱五十千,厢军一兵之费岁约三十千,通一百一十八万余人,一岁约费四千八百万缗,此其大较也。若减禁军十万,岁减缗钱五百万;减厢军十万,岁减缗钱三百万。欲减禁军,先减屯戍;欲减厢军,先减纲运,此其要也。
一事:诸路厢军,一指挥有六七百人,检寻旧额,并无条制。盖年岁既远,亡失旧文。今若朝旨,诸军指挥并将校以下不得过五百人,旧额不满五百人即依额;今日以前有剩数者,并令依旧,候及五百人,一依今来指挥。今后辄敢额外添人,并以违制论,不在去官原赦之限。
一事:禁军指挥近年添置军额名目数多,指挥将窠,虽全兵卒,只有三二百人,虚费将窠请受。今若逐路军额先与条约,谓若兵士三百人,即有将窠三十人。见在人数已多者仍旧,或移补别军,候及三百人,更不补填。渐可并省也。
一事:欲减厢军,先减纲运。今天下无名纲运,最为枉费兵士。边郡兵官替移,迎候送还,厢军皆动数百人,多者至千人。自来明有条制,州郡皆以人情,不敢自约。此一事也。南方替罢官员,近由江浙,远自湘潭,一舟十人至二十人,大者倍之,一岁往还京师可了。一次一舟之费,小者五百千,大者七百千,所在官物,不过数千缗之直,衣粮所费几何?此二事也。天下州郡,自太平以来,廨宇亭榭,无有不足。每遇新官临政,必有改作,土木之功,处处皆是,不惟枉费财用,必须多役兵卒。此三事也。天下持送官物入京,如牛皮、兵器之类,多由陆路。若委本路转运司,不急用者罢省之,或令水路,可以减省兵役。此四事也。养兵挽船,不若和雇。和雇则止于程限之资,养兵终岁给之,其费必倍。此五事也。大要举此五事,严与条约,厢军可省矣。
禁军六十九万三千三百三十九人,厢军四十八万八千一百九十三人,共计一百一十八万一千五百三十二人。
钱:
收三千六百八十二万二千五百四十一贯一百六十五文(内夏税只有四百九十三万二千九百九十一贯文。)
支三千三百一十七万六百三十一贯八百八文(南郊赏给不在数内)。
管军及军班兵士九百九十四万一千四十七贯九百三十三文(十分中三分有余)。
四帛绢绸:
收八百七十四万五千五百三十五匹(内税绢三百七十六万三千五百九十二匹)。
支七百二十三万五千六百四十一匹(南郊赏给不在数内,绫罗锦绮不在数内)。
管军及军班兵士七百四十二万二千七百六十八匹半(十分有余)。
粮:
收二千六百九十四万三千五百七十五石(内税一千八百七万三千九十四石)。
支三千四十七万二千七百八石。
管军及军班兵士二千三百一十七万二百二十三石八分。
草:
收二千九百三十九万六千一百一十三束
支二千九百五十二万四百六十九束。
管军及军班以下二千四百九十八万四百六十四束(八分)。
夏秋税所纳:
钱四百九十三万二千九百九十一贯。
匹帛二百七十六万三千五百九十二匹。
斛㪷一千八百七万三千九十四石。
已上三件更有折变在内,其余所阙粮草匹帛并是见钱和买,并课利折科诸般博买应副得足。一岁所用,养兵之费常居六七,国用无几矣。臣恳恳而言,盖见其本末。不早图之,是谓失策矣。
右谨具进呈,取进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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